《博弈视角下的农村土地流转研究——基于河北省农村土地流转调查》评介

2016年10月3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完善农村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分置办法的意见》，明确了将土地承包经营权分为承包权和经营权，实行农村土地的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分置并行。这次改革是继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又一重大创新，是集体土地确权登记颁证的延伸；可以更好的解放农村剩余劳动力、加快土地流转进度、进而实现土地规模经营。但我国土地经营情况复杂，土地流转及其流转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较多。王余丁教授所著的《博弈视角下的农村土地流转研究——基于河北省农村土地流转调查》一书，在对河北省全省贫困地区的农户、涉农干部、规模种植大户大规模调查的基础之上，从多方利益主体博弈角度出发，提出了一些理论观点和方法，得出了一些重要结论；研究的主要特点是理论上努力创新，实践上力求有效。

该项研究的重要创新成果之一是以博弈主体分析为主线，以一手调研数据为基础、以涉农干部等为主要研究模块，设计了“博弈模型构建-博弈主体调查-均衡博弈实现”三大研究模块，构成了研究框架体系。现阶段农村土地流转研究多以实际调研和案例分析为主，这两种方法主要缺陷有二：一是不能明确表达影响土地流转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二是很少从经济学角度分析土地流转各主体间利益诉求。该书依据产权理论、博弈理论、外部性理论、投入产出理论、制度变迁理论、农户行为理论，从博弈分析的视角，在一定假设的基础上，对我国深化土地制度改革、优化土地资源配置过程中，土地流转参与主体及其利益诉求，构建不同流转博弈主体的双方和三方完全信息动态模型，详细分析了博弈中的市场规则、保障规则和纠纷解决规则；主要进行农村土地流转过程中博弈主体间的认知差异、博弈主体区域认知差异、贫困地区与一般地区博弈主体的认知差异等分析，同时分析不同博弈主体土地流转认知差异的根源，探索博弈决策的纳什均衡解。研究结论厘清了土地流转中不同利益主体的目标诉求、理解农村土地流转中农户的认知和期望、了解涉农干部的政策认知和困惑，并给出了政策上的建议。

该研究的另一重要工作是分析了河北省土地流转总体状况和土地流转纠纷调处情况，对省内34个贫困县的三次大样本调查，并提炼石家庄、衡水等地的土地流转先进做法。在五千多份调研问卷的基础上：从农户视角出发，通过计量模型和相关分析等方法，分析农户土地流转的因素，探寻土地流转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从河北涉农干部视角出发，经过对比分析、统计分析等方法，从全省和地区两个层面，分析涉农干部对农村土地流转的认识，并从其视角看待农村土地流转问题与制约因素；以贫困地区为研究对象，应用二维列联表分析方法，分析贫困地区农村土地流转现状及其存在的问题，探寻影响贫困地区农村土地流转的主要因素；最终从农村土地流转中防合谋的机制设计、基于利益平衡的补偿机制构建、土地流转定价的结构演化仿真和农村土地流转模式及其立法的构想等方面，构想农村土地流转机制。

由于农村土地流转的极度复杂性，提出具有操作性的具体对策建议更是需要深入的专业知识和洞察力。在过去几年中，河北省各级政府为农村土地顺利、高效的流转付出了艰苦的努力。该书研究团队历时三年，基本走遍了河北省全境，累计发放问卷超过六千份；开展了多次大型社会调查，从农户、涉农干部和规模经营主体角度认识农村土地流转；同时还考虑到了区域差异性，对不同地区农村土地流转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深入研究，对比了贫困地区和普通地区农村土地流转的差异性及差异原因。书中基本判断和结论是基于大量的社会调查基础上形成的，符合当前土地流转背景、面临的新形式，并描绘了河北省土地流转今后发展前景和道路。

相信《博弈视角下的农村土地流转研究——基于河北省农村土地流转调查》的出版，丰富了土地流转研究、为制定土地流转政策提供了理论支撑，也为林地、草原等类似属性的农村集体经济体系的改革和发展提供了可借鉴、可复制的研究逻辑体系和架构。

（作者:张倩，耶鲁大学博士后，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副研究员）